◎编辑|一哥

月亮，现在在海上变圆了，天涯海角可能不在同一时间。

宣布5月回归的天涯社区不再有文章。点开“全球华人网上家园”的搜索结果，页面还是空白色。

美版天涯Reddit上市后首份财报表现亮眼，业绩大大超出预期。今年5月，其股价上涨了20%以上。

同样是内容社区，同样是诞生于互联网1.0时代的化石级老前辈。天涯在中国和美国的处境完美地解释了什么是不同的生活。

为什么Reddit成功上市，中国天涯却灰飞烟灭？

轨迹相似

从发展历史的角度来看，天涯和reddit在经验上有很多相似之处，这揭示了互联网在上升时期特有的漫不经心的氛围。

1999年，当邢明用炒股赚来的2000万元创办天涯时，他没想到天涯日后会发展到一代网民的青年规模。毕竟，一开始他只是想建立一个讨论股票的网站。

2005年刚毕业的史蒂夫·霍夫曼和亚历克西斯·奥哈尼安拿到了投资和创业项目，但当时Reddit的初衷是做“互联网的头版”，一个分享好帖子的网页，类似于今天的人肉头条。

早期的天涯淹没在很多论坛里。没想到，当四通李芳论坛改版为新浪网时。大量用户无处可去。

当时天涯长期备货，这意味着高知小组遇到了轻松的社区氛围，他们的创造力被极大地激发了。

天涯网民创建了自己的版块，选举了版主，甚至起草了天涯社区基本法。天涯社区已经成为一个虚拟的网络王国，网络桃源。

在肥沃的创作土壤中，如《成都，今夜请忘记我》、《鬼吹灯》、《古城》、《明朝那些事》等作品。影响了今天的，正在不断出现。

2003年，天涯拥有300万注册用户，日访问量超过2000万。今年，中国的网民人数不到8000万。

2004年，天涯在“中国百强BBS社区”大型评选中获得第一名。

2007年，天涯注册用户突破2000万，他们满怀信心地喊出了“全球华人网上家园”的口号，一时轰动一时。

和天涯一样，Reddit在早期也是无人问津。因为没人发帖，甚至逼着Reddit的两位创始人每天切换账号、分享帖子，为自己当起了水军。

早期的Reddit也没有管理机制，它也给了用户很大的权力。

最初推出了加粗用户消息功能，几年后允许用户创建子版块，大大增加了用户的粘性。

Reddit的用户增长缓慢，直到2010年竞争对手Digg未能修改其版本，导致客户流失。那一年，Reddit的页面浏览量跃升至8.29亿。

随着用户的增加，天涯和Reddit成为舆论的发酵场。“华南虎”、“犀利哥”和“清华朱令铊中毒”等事件风靡全球。好莱坞艳照门、索尼影业黑客和波士顿爆炸案都经历了Reddit网友的见证。

虽然出生在不同的国家，但天涯和Reddit有很大的相似之处。

鼓掌不是一个好座位。

但事后看来，内容社区并不是一项有利可图的业务。

无论是web1.0时代的天涯、猫扑、帖学论坛、web2.0的百度贴吧、web3.0的知乎、豆瓣、哔哩哔哩，内容社区都是无利可图的代名词，亏损是一种常态。

究其原因，内容社区在盈利方面存在天然短板。

首先，内容社区本身是为了情感、娱乐等娱乐需求而出现的，并不是为了盈利而创建的。它自然离钱很远。用帖学创始人姜磊的话说，论坛“满足休闲需求”，因此它天生就没有商业属性。

为了满足休闲的需求，用户逐渐演变为两大群体:内容创作者和内容消费者。内容创作者基于情感需求创作好作品，享受内容消费者的围观和点赞，这是内容社区一贯的运营方式。创作只是为了装X，不考虑盈利的问题，这是当时所有创作者的共同心态。

图片来源:网络截图

然而，创造者总是少数，旁观者总是多数。因此，任何内容社区的发展趋势都在逐渐从UGC（普通用户创造内容）转向PGC（专家丹尼尔创造内容），当一个能够创造和变现的平台出现时，比如手握大量资金的起点网，丹尼尔的离开是不可避免的。

其次，内容社区的内容质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，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趋势。这是近十年来中国网民数量的爆炸式增长。新用户的涌入还来不及让新人逐渐适应论坛原有的生态，而论坛氛围将被拥有“人数优势”的新用户直接改变。各大论坛的内容将转向社会热点和名人八卦。

而这部分内容恰恰是微博的优势:140字的传播速度远远快于以长文为主的论坛，实时更新的热点快于版主手动选帖的速度，个性化推送更是论坛无法想象的。

微博出现后，猫扑前总监曾撰文称，“从传播速度来看，微博远高于BBS平台，BBS的江湖地位注定被微博终结”。

不盈利的产品模式注定了内容生态的衰落，用户越来越少。许多内容社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，并积极寻求转型的机会。

“一亿军迷之家”铁血在转型上非常积极，很早就开始围绕军工探索电商模式。

2008年，铁血建立了一家军事电子商务网站。2011年，它创建了自己的军事品牌“龙牙战术”。2013年“龙牙战术”销售额达3061.48万元。

这已经是论坛转型中非常耀眼的成绩，但与2013年双十一期间淘宝350亿的营收相比，实在太过惨淡。

2021年，铁学在成立20年后关闭。在关闭公告中，我们坦言:“在移动互联网和万物互联的热潮中，我们没能跟上时代的发展。”

论坛商业化转型的另一大方向是广告。四大论坛天涯在2013年和2014年通过广告收入超过1亿元人民币，但它确实无法与同期未上市但收入1亿美元的微博相比。

对于诞生于web1.0的论坛，在运营中，大V离开，内容质量下降；在商业上，电子商务无法击败淘宝JD.COM，广告也无法与微博腾讯竞争。

从天涯、猫扑到铁血，西祠的关闭说明它的产品形态决定了它。在新时代，慢慢死去似乎是一种不可避免的结局。

系上AI战车。

与天涯类似，Reddit也无法长期盈利。事实上，自成立以来，Reddit实际上已经连续亏损了19年。

2014年，Reddit甚至无法与天涯相提并论，其广告收入仅为830万美元。对于一个拥有数千万用户的网站来说，这简直就是不及格。

不过，随着创始人O‘Hani和Hoffman在2015年回归管理层，reddit在发布app后开始逐步走向正轨，随后对广告系统进行了全面改进和优化。

与天涯帖学等论坛不同，他们不敢进行大规模改版，担心失去用户。在积极追赶新时代的过程中，Reddit的两位创始人有着壮士断腕的勇气。

Reddit在保留通过用户投票决定内容排名位置的原有功能的同时，融合了Squarespace、Tumblr等网站的时髦风格，摆脱了十年前的论坛风格。

一个20年前的老产品原本很难进入市场。但在上市的路上，Reddit撞上了两个大运。

One是AI时代最受欢迎的人。萨姆·奥特曼与Reddit的关系不明:他曾担任Reddit首席执行官8天，被曝持有Reddit 8.7%的股份，是最大股东之一；我已经深深融入了Reddit的社区文化，并在AMA版块回答了Reddit用户的许多尖锐问题（问我任何问题）。

另一个是Reddit触及了人工智能的风口浪尖，因为论坛属性有很多高质量的内容可以用来训练人工智能。通过与谷歌签署数据许可协议，Reddit成功成为AI概念股，这是当今最热门的概念类型。

不仅有大boss的背书，还掌握着ai时代最宝贵的语料库资源。今年3月，Reddit融资7.48亿美元，上市当天增长48%。这个从web1.0时代走来的论坛取得了中国论坛难以想象的成就。

在Reddit商业化的道路上，“散户大战华尔街”是一个标志性事件。许多散户投资者集体采取行动，在WallStreetBets板块买入一只名为“游戏驿站”的股票，共同对抗金融资本对这只股票的打压。

在Reddit社区的不断推动下，游戏驿站的股价一度从4美元涨到400美元，创造了惊人的股市奇迹。许多散户也一夜暴富，实现了财富自由。

受益者不仅仅是散户。从那以后，Reddit也变得出名了。公开数据显示，事件发生后的2021年第二季度，Reddit在线广告收入超过1亿美元，季度收入同比增长192%。

论坛是否适合当今时代是一个讨论已久的话题。然而，从“散户大战华尔街”事件来看，论坛这种古老的产物，在当今时代具有其他互联网产品所不具备的社会号召力和动员能力。

这种独特的产品形态似乎在20年后重新获得了年轻人的青睐。

截至2023年12月，Reddit月活用户达7300万，其中64%的用户年龄在18-29岁之间，63%的用户拥有大学及以上学历。

Reddit在这个时代依然有自己独特的优势。在美国访问Reddit的人中，32%不活跃于脸书，37%不活跃于Instagram，73%不活跃于Snapchat，53%不活跃于x

从Reddit今年5月发布的第一季度财务报告来看，Reddit的表现同样抢眼。公司业绩增长远超预期，广告收入增长率超过谷歌、Meta和亚马逊等主要竞争对手。

中国的天涯已经结束，美国的天涯即将书写自己的传奇。

传统论坛会倒闭吗？美国天涯正在解体。